第三十四章 城市环境营造者
文/段亚兵
深圳是一座美丽、整洁的城市。凡是来到深圳的游客在这一点上都会给予比较高的评价。深圳已经是一座拥有近2000万人口的超大规模城市，能够保持市容的整洁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这方面的首功应该归功于城市的城管队伍。深圳最早的城管队伍和环卫队伍的主要骨干人员来自基建工程兵部队，他们是这座城市当之无愧的保洁员和美容师。
城管队伍的骨干是基建工程兵官兵
深圳城管部门的出现是建设现代化城市的需要，是创新的产物。
在原来的国家政府部门序列里，并没有一个“城市管理”的专业部门。1984年，李灏同志从国务院副秘书长任上调到深圳，先任市长，后任市委书记。他十分重视城市管理工作，这样说：“深圳要建设现代化城市，城市管理工作非常重要。要有个专门的部门管理这项工作。在外国的许多政府里设有一个‘不管部’，其它部门不管的事务就由这个部门管理。我们也成立一个类似的‘不管部’，主要负责城市管理方面的事情。这个部门就叫城管办吧……”
秦永安（前排左三）带领市城管执法支队骨干在小平塑像前宣誓、合影 秦永安/供图
市城管办就这样成立起来了，在全国算第一家。开始，市城管办属于市城市管理委员会下面的一个协调机构，定编十几人，职责是负责全市的市容市貌、环境卫生、园林绿化、供水排水等方面的工作。后来，发现仅有协调职能还不够。于是1985年城管办由虚变实，由协调机构变成权力部门，将市政设施管理、园林绿化、环境卫生等队伍划归到城管办属下。2000年，市城管办改名为市城管局，加挂市城管行政执法局的牌子。十几年时间里，该机构从无到有、理顺关系、逐步得到完善；后来出台了一系列的城市管理法律法规，更让这个部门走上了法制化、规范化的路子。
深圳的经验给全国提供了借鉴。内地许多城市来深圳学习城管办运作的成功经验，陆续成立了城管办；深圳市城管办改名为市城管局后，内地又纷纷仿效，如今全国都统一称作城管局。
市城管办最早成立时，其骨干主要来自基建工程兵部队。如今， 人的全市城管队伍里原基建工程兵部队的官兵约300多人。这些人中，有担任市城管局局领导的、有一批中层干部，而大部分人在基层从事园林绿化、环境卫生管理等方面的工作。这些同志保持了部队光荣传统，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不计名利、埋头苦干，表现出色，秦永安同志是其中的一员。
城管队伍为美化城市立下汗马功劳
秦永安脱下军装调入城管系统后，先是在市环境卫生管理处工作了8年。
当时的深圳几乎是一张白纸，什么工作都从头开始，环卫工作也不例外。秦永安回忆说：“那时候是人工清扫马路，机械化作业很少。清扫保洁任务很繁重，必须加班加点才行。环卫工人住的是工棚、铁皮房，工资福利待遇不高。环卫工人的地位比较低，让人看不起……”秦永安与环卫工人们打成一片，与他们同甘共苦。他十分看重员工们身上的优秀品质：热爱这座城市、热爱自己的工作，愿意为清扫这座城市贡献自己的青春。一有机会，秦永安都会为环卫工人的利益大声疾呼，宣传搞好环卫工作对这座城市的重要意义。秦永安十分尊重、关心环卫工人，有的员工家庭出现困难，他会向上级反映帮助解决，或者提议大家捐资捐物；有的员工生病了，他代表单位、工会送去鲜花表示慰问；有员工过生日，还会送上蛋糕和生日祝福。作为工会主席，他时刻牢记维护环卫工人权利的责任，环卫工人利益受损时他一定要帮助工人们找回公道。秦永安提议单位树立了几个劳动模范的典型，既宣传了环卫工人的形象又提高了大家的自信心。他还经常组织机关干部到基层参加劳动、亲自扫街，体验环卫工人的辛苦。8年时间里，秦永安与环卫工人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离开单位好多年后，很多环卫工人还时常念叨他，称赞他为人正派、值得信赖。
秦永安（前排左四）在整治市容环境现场调研 秦永安/供图
作为南国城市，深圳有在春节期间办好花市的传统风俗。然而对环卫工人来说，花市结束后的清理工作极其繁重。秦永安在环卫处工作的8年中，8个除夕夜和春节都是在花市现场度过的，没有一次缺席。花市在除夕夜凌晨3点钟结束，年初一早晨这里的环境要变得干干净净。所以，每年这个时候，秦永安都要亲自带着环卫工人到花市街上清理惊人的垃圾量，干个通宵达旦；这个时节又容易刮风下雨，大家经常顶着冷风淋着大雨清理现场。
30多年后，秦永安仍然很怀念这一段日子。他说：“当时我调入环卫处时很多战友不理解，对我说能去的地方很多，干嘛要去那个单位受罪？我去后很快真心喜欢上这项工作，再也不想离开，对我的想法战友们其实并不了解。在环卫处工作的经历，让我知道了什么叫脚踏实地地工作，什么叫艰苦环境的锻炼。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吃苦中苦，哪有甜上甜？艰苦环境的锻炼，能够让人早日成熟、早日成才。艰苦的磨练是我终身的精神财富。”
妆扮城市迎接香港回归
秦永安认为自己在市城管办里最重要、艰巨的工作，要数迎接香港回归那一段时间。
1997年7月1日，是香港离开祖国百年后重新回到祖国母亲怀抱的日子。对追求中华民族复兴事业的中国人来说，这是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是全国人民欢欣鼓舞的时刻。
这个事情对深圳尤其有特殊的意义。香港本来就是深圳的一部分。深圳与香港，同种同文，同饮东江水，同在一块土地上生活。为迎接香港回归，深圳开展了大规模的城市管理整治工作。这样做，既为表达迎接兄弟回归祖国的极端喜悦；也有在城市管理方面深圳要向早已实现现代化的优秀邻居学习看齐的意思。因此，深圳迎来了自建市以来最大的一次城市管理整治行动。
在这项工作中，作为负责城市管理工作的市城管办责无旁贷，冲在最前面。重大的责任落到了秦永安的肩头上。1995年底，秦永安任市城管办秘书处副处长；接着，提拔为综合管理处处长。这个处，既是整顿市容环境、迎接香港回归的方案制定者，又是具体行动的组织指挥者。肩头的责任不可谓不重，秦永安承受着一生中最大的压力。
1996年上半年是最繁忙的一段时间。秦永安带领队伍通宵达旦地工作，每天工作超过十几个小时、甚至二十多个小时。他经常工作到夜里两三点钟，早晨七点钟又要准时上班，向等候在办公室里的市领导汇报行动进展情况。这段时间里的工作既繁忙又复杂，工作的难度外人很难想象。首先，清理乱张贴、乱倒污水、乱竖广告牌，拆除了1.5万多福不规范的大型广告招牌，恢复了深圳街道的清洁美丽面貌。其次，整治乱摆卖，让深圳的街道变得整齐干净有序。工作过程中，遇到了多次暴力抗法和恐吓殴打执法人员的行为，但秦永安不为所动。他要求执法队伍既坚持原则又注意工作方法，不厌其烦地宣传，苦口婆心地劝阻，但是对于违法行为绝不忍让半步。
整治行动取得了明显效果。香港97回归后，香港和内地的游客来到深圳，发现这座城市面貌一新，变得亮丽了。街道整齐有序，建筑清爽干净，白天红花绿树扮靓，夜晚彩灯闪烁流光。大家对深圳短期时间里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感觉极度惊讶。深圳的专项整治行动得到了中央领导的充分肯定。市委市政府对市城管办等单位给予了表扬和奖励。
97香港回归后，庆祝活动结束了，但是，抓好城市综合治理的工作仍然在继续。此时李鸿忠同志任市长，他决定开展市容环境梳理行动。当时的深圳城市面貌好坏反差很大。一方面是高楼大厦，马路宽阔，现代气息很浓；另一方面在城市的背街小巷有许多临时搭建物，房屋破烂，垃圾成堆，是卫生死角。市委市政府要求由市城管局牵头协调，开展以“整治乱搭建违法建筑”为主题的梳理行动。市城管局的领导们齐心协力行动起来，带领全市城管队伍用了10个月的时间，拆除违法搭建的铁皮房、竹工棚等，拆除面积达3，800万平方米，相当于拆除了一个中等城市的建筑物。搞这样的“梳理行动”要有多么大的决心、执行的队伍要多么坚强？秦永安等部队出身的同志们在强力行动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接着，又开始整治城中村。城中村是城市超常规快速发展中产生的一个问题，反过来又给城市的现代化建设造成了最大的难题。全市有1600多个城中村。城中村中无序建房，“握手楼”越建越高，垃圾成堆污水横流蚊蝇乱飞，乱拉电线密如蛛网有安全隐患，几乎每年都会出现失火烧死人的情况。城中村已经成为城市的“恶性肿瘤”。
市委市政府决定开展整治城中村工作，将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市城管局。制订方案，确定标准，布置任务，突出检查，整体验收……。秦永安又一次成为前线指挥人员之一，全市1600多个城中村，他亲自走到检查的有1300多个。整治工作完成后，城中村内外的环境大大改善，消防安全状况良好，让深圳城市管理水平整体上提高了一大步。
由于工作出色，秦永安多次获得市政府、市直机关工委、市城管局等单位授予优秀共产党员、先进工作者、优秀公务员等荣誉称号。
秦永安说：“我30岁随部队来到深圳，60岁退休，在城管岗位上工作了30年。我们见证了深圳从一个边陲小镇变成一个现代化大都市的全过程，也有幸地参与了这座城市的建设和管理工作，把一生最好的年华用在了深圳的城管事业上。对此，我和我的战友们感到很值、十分欣慰。”
给城管队伍们更多的尊敬
深圳1979年建市，成为城市虽然只有短短30多年，但是，深圳在城市建设管理方面取得了出色的成绩，获得了许多荣誉。
1992年12月29日，深圳市评上国家卫生城市。
1997年，深圳被评为国家环保模范城市。
2000年12月2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进行的国际“花园城市”评选中，深圳北评为 “最大规模级城市花园城市”称号。这是中国城市首次获此殊荣，也是深圳经济特区生态环境建设和园林绿化的一次国际认证。
2006年，深圳被评为首个创建国家生态园林城市示范城市。全市各类公园总数已达到911个。
如今深圳的城市建设和管理方面，头上带着许多桂冠。人们公认深圳市容环境美丽，是全国最宜居的城市之一。但是，人们是否知道深圳能获得的这些奖牌，城管队伍、特别是环卫工人和园林工人们费了多大力气、付出了多少心血？
南国的深圳，夏日烈日炎炎，暑气逼人。这座城市里，户外工作者是最辛苦的人，环卫工人属于这个人群。他们每日清扫马路、收集垃圾，在烈日的暴晒中挥汗如雨；天气突变，狂风暴雨袭来，他们又被淋成落汤鸡；有时候甚至有生命危险。深圳就发生过多起环卫工人在清晨或者夜晚清扫马路时，被狂飙的汽车碾压的事件。因此，对环卫工人们，我们应该给予更多的尊敬和关爱。他们是城市的保洁员和美容师。有了他们认真、辛勤的劳动，我们才能在这座城市中舒适地生活，“诗意地栖居”。
